十以外

林林总总,黄粱一梦。闲云野鹤,不过尔尔。

【リサゆき】夜莺·第六章

大家好我来冒死更新了。(然后接着去搞学习


六、Erica

    逃避是懦弱吗

    可是因为你在

    所以我不能再逃了


  我害怕小丑。

  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无法理解为什么人们会因小丑而捧腹大笑,分明画着那样诡异的脸谱,笑容像是能掐出一把血来,看完不该做噩梦吗?为什么会觉得好笑?

  不能理解。所以那时团长安排我学着扮小丑的时候,我一个劲地拒绝,只是人小言微,抗拒也没有任何意义,最终还是被塞到化妆师手上,画上了小丑的脸。对着镜子,我摆出的姿势也僵硬无比,然后我就大哭起来。

  说自己被自己吓到现在感觉还很可笑,但那时确实给我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于是团长打消了让我扮小丑的念头,因为我着实不能做好,总不能让我这个样子给观众表演吧,会砸了马戏团的招牌的。

  “本来还看你是演小丑的料,到底怎么回事?”团长抖了抖烟灰,身子向后一靠,将腿翘上了桌子。

  “因为害怕……”我低着头说。

  “这有什么好怕的?能给观众带来欢乐不是很光荣的事么?”团长啧了一声。

  “光荣?”

  “对,光荣,一切演艺者都应当有的站上舞台的那份自豪感。你不是说你爸爸是吟游诗人?他在吟游时也一定是光荣的。”

  但是至今,我都不能与这份所谓的光荣共情,纵然是听见观众为了友希那阵阵欢呼,在幕后的我也不能领悟到那种光荣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至于我的父亲,由于过去了太久我已经不太记得他在弹着琴唱着歌时是怎样的情况了。

  “话说回来,你会弹琴?那个……叫个曼什么的?”团长问。

  “曼陀林。我不会,而且琴已经毁掉了。”连着老约翰的屋子一起被烧了。没有回去看过,估计早就灰都不剩了。

  “啊,那可真是太遗憾了。”团长虽然这么说,不过我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遗憾的感觉。说来本质上是与他无关的,他能面上功夫说一句遗憾已经不错了。

  “那你做什么好呢?总得找活干吧,打杂太可惜了。”团长上下打量起我来。

  经过一阵考虑,团长说:“去跟着老木偶师学学木偶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好。”我应道。

  “本来是想会不会凑更合适一点呢……”团长手里的烟已经燃尽,他将脚从桌子上放下来,探身将烟在烟灰缸里摁灭,转而又点上了一支,“这样的话就让凑试试小丑吧。”

  听见他说友希那,我猛然抬起头:“友……让凑来吗?”

  “不然也没别人了嘛。好了你直接去找老木偶师吧,就说是我让你去的。”团长挥挥手让我快些离开。

  友希那试着扮了一下小丑,那时我不在场,听人说好像表现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马戏团其他人都看好她,于是她的小丑生涯就此开始了。

  后来我作为和她搭档演出的木偶师,从背后见识过她的表演后,也一度认为她是扮演小丑的天才,一旦穿上那套服饰,仿佛就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一般。

  “友希那作为小丑站在台上时,是怎样的感受呢?”我曾在某天晚饭的时候问她。

  友希那将嘴里的食物缓缓咽下之后说:“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不会有那种……成就感?满足感?昂扬感?”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表达。

  她不明就里地摆摆头:“就只是很寻常的感觉吧。为什么这么问?”

  “呀……因为每次看友希那都很得心应手,就有点好奇。”我笑着说。

  “得心应手?”她偏着头想了想,“是这样么?只是觉得要做就做好而已。”

  “正是因为这样友希那的小丑才会这么受欢迎啊。”我感叹道。

  “别人怎么看跟我没有关系。”友希那淡淡地说。

  我便问她:“那我怎么看友希那会在意吗?”

  “这是当然的吧。”她将这视为再合理不过的事。

  “这样的话友希那为什么从来不问我的看法?”她确实从来没有问过我,只是我会主动夸她做得很好而已。

  “需要问吗?”她愣了一下反问我。

  难道不需要吗?只是因为我自己会说出来?但是我说的也不是我的想法的全部吧,一直都是这样。

  “那,”她放下手里的汤匙,“莉莎怎么看?我演的小丑。”

  “很喜欢哦。”

  不,事实不是这样的吧。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诱导着她来问我却又向她撒谎。我不是喜欢她扮演的小丑,我不喜欢小丑,就算长大了渐渐克服了稚嫩的恐惧,我也没有办法喜欢上。

  只是因为这个小丑的扮演者,是友希那而已,是我在幕后守护的她而已。

  但是我绝不能告诉她我不喜欢小丑,一旦说出口,她会失望到再也不想演小丑的吧?尽管我不能确定她在意我的看法到了什么地步,我也知道我的喜欢和不喜欢可能会引发什么。

  我指的是那种欣赏的喜欢,在小丑这个话题里。

  当她那天突然告诉我她讨厌小丑的时候,我才醒悟到这么久以来我在做什么愚蠢的事情。

  “喜欢友希那的小丑”是不是将她束缚在小丑的身份上了?如果说她一开始或许还不是讨厌,被束缚得太久,生发厌恶了也是合情合理的吧?我为什么要夸赞她的小丑,为什么会说自己喜欢她的小丑?这本来就是违背了本心的言论啊,我不认为她扮演小丑对她而言是合适的,只是她做得好罢了。是因为害怕她不演小丑的话,我就要演了吗?

  “莉莎的木偶一直这么可爱。”她曾夸赞我的木偶。

  “是吗?”我笑着将手里的木偶递给她,“友希那要不要玩玩?”

  “嗯。”她接过去,开始摆弄。她笨手笨脚地摆弄了一阵子,线都缠在一起了,我大笑着拿回木偶,将线小心解开,重新交给她。

  “看啊,是这样的。”我把着她的手操作起来。

  木偶开始舞蹈。

  “原来如此。”她平淡地感叹了一句,而后渐渐脱离了我的指导,自己玩起来。

  然后我发现,就算我只是简单教了她一点内容,提线木偶在她手里却已经可以流畅地摆出许多当初我练习了很久的动作。

  老木偶师曾说我干这个有点牵强,我也不服气过,为此加倍练习,才有了现在的娴熟。此时见到友希那这么快就上手,我终于明白了我是真的很牵强。

  我不知道我的天赋在世上所有木偶师里处于什么水平,按照老木偶师的说法是平平无奇,此际见到友希那能学得这么迅速,更是相形见绌了。惭愧地说,那一刻我甚至有一点嫉妒她。

  单纯的嫉妒好像也还不够。无论是扮小丑,还是玩木偶,她都能比我做得好,好得太多已经难以量化,如果我当初不害怕小丑而做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丑扮演者,那么她一定会成为开开心心的杰出的木偶师的吧。

  于是我突然觉得自己在她身边不知道是在做什么了,她的身边是不是本不需要我的?我的存在意义到底在哪里呢?就如我长期认为的,她的小丑已经扮演得足够出彩,我的木偶早完全没有必要陪着她一起上台,我的执拗只是因为我不知道除了这个位置还能待在哪里而已了吧?说什么害怕她一个人在台上饰演众人的笑柄是不是只是借口呢?

  友希那是不是已经——或者从来都——不需要我的陪伴呢?我是怀抱着怎样的心情一直将自己的人生擅自地和她捆绑在一块儿呢?何况我已经在用这样的捆绑束缚了她的人生的可能性,我现在难道不是错误的存在吗?

  我的必要与否令我苦恼。我陪伴她比我的木偶陪伴她的小丑更久。那是我第一次这么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该做什么,这实在太糟糕了。如果她能亲口说一句“待在我身边”的话,也许就不会这么纠结了。

  但是她不曾说过。

  如果她不需要我,我就是那个大家笑话的总跟在凑友希那身后无事献殷勤的可怜人今井莉莎,除此之外我竟什么都不会做也做不到。死皮赖脸的我,又将想要展翅高飞的她捆了回来。

  因为自己心底的害怕而剥夺了她想要离开这里的梦与自由,说实在的,我自己也讨厌这样的我。

  要是有一天,运气好能拿到酒,我一定要喝到神智不清,然后冲到她的面前,把这些事情、这些想法一股脑地告诉她,让她知道我是多不起眼又可恶的人,那个时候就算她对我露出憎恶或嫌弃的神情,由于我已经喝得烂醉,便不会将那样的面孔印在脑海里,也不会因此感到受伤或是更深的负罪感,我必然只会没心没肺地朝她笑,把自己扮成一个十足的混账和傻瓜,这样就算她振翅高飞,我也可以麻木地为她送行吧。

  可是到头来,我到底是为了什么经历了这十几年呢?这是重要的问题。

  倒也没有那么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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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很主观抒情,一点也不原作リサっぽい,但是对解释为什么lisa觉得自己不能演小丑以及不想友希那离开的一些复杂心情来说很重要。不过我还是觉得我没说很清楚。其实留白一直很多……

这章写得也稍微有一点仓促了,总之是这么个意思吧。

yysy结尾写得我又胸闷气短了

(主线剧情进展: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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